小倩 发表于 2009-10-8 21:32:29

又想起鲁迅了

我有一套《鲁迅全集》,单行本的,1973年人民文学社出版,跟当年鲁迅第一版时一模一样,现已黄黄如菊,散发着菊的香味,在我书厨的顶层早愈万日。其间搬家6次,次次如无价的宝贝爱之护之。之所以心心念念地保留、之所以爱,概因从少年的自卑、迷惘、六神无主起,到一本复一本读他老人家的书止,才感到像个长了胡子的男人,身有力、心有主;有胆有识、有了主心骨。敢质疑,敢疑问。

  他的书使我一岁岁开阔眸光,扬弃“红眼病”,扬弃“窝里斗”,而使忧郁的我变得像棵“松”,理解了“仇”什么,爱什么,什么叫博爱、平等自由和悲悯等等一些尊贵字眼的意思。使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受欺负的人,敢于“路见不平一声吼”。

  他使我贫瘠的心变得多彩、摇曳生姿,使我弱不禁风的骨骼挺拔坚硬起来。屡屡给我,娘胎里便稀罕的自重、自信。使我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腰杆笔直。看来,到老也不会“罗锅腰”了。

  他能使一个弱小的人,变成一个强大的人。使一个散沙团体变成保垒团体,使一个贫瘠的民族变成一个富裕强大的民族。

  他教人那怕躺着死,而不会卑躬屈膝地跪下生。

  更会教你分辩什么是“过河拆桥”和“坑兄灭弟”不孝顺父母的人,会教你辩认什么是嫉妒狂、以毕生之力造谣中伤比他强的人。怎样是养人的政治,什么是“劳苦大众”的政治;什么是不养人的政治什么是权贵阶层的政治。什么是为平民辩解的哲学,什么是维护帝王政权的哲学!

  古往今来,有多少寒门子弟及豪门公子,从生来起到死亡止,终生唱着“赞歌”自保、攀附权贵、“攀龙附凤”呵。甘做墙头草,甘打顺风旗。其结果不仅没衣锦还乡、没老死故里,反而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一分子。

  他的书会教人一眼认出什么人是马屁精,什么人是“肩住黑暗闸门”的栋梁才;什么人如李白者“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能开心颜”!又是何种人甘当奴婢,何种人为不受辱、不为五斛米折腰、为自由而甘于死!“不自由,毋宁死。”

  中国办奥运会那年的有些日子,我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种菜打工,用技高一筹的技术挣美金。漫漫长夜,孤掌难鸣,惆怅寂寞,依窗而立,回望祖国、回望家乡!白天因看到鲁迅塑像,想,中国因为有鲁迅而沉重如山,宽阔如海吧。他对文学精准的描写,精简、湿润与饱满的文句,真真无可比拟。他杂文语言的生动鲜活,胜过任何妙语如珠的小说语言。汉语,因为有鲁迅而“妙笔生花”。他的语言尽管简洁如洗,却像一枚枚钉在纸上的钉子,读来是如此的弹性如簧,曲张如乐。当然,他对人类人文精神的超一流贡献、超一流解读,谁可与之比肩?试想,泱泱大国若没鲁迅,则多么轻飘,摇摆不定!没鲁迅的中国是空洞的中国。他是天才的鲁迅。举世尊重的鲁迅。因此,鲁迅的塑像,在俄罗斯在日本都比中国板图上多。

  他的二弟周作人,尽管鲁迅在北平那年夸他的散文、语言“天下第一”。他的文章、语言的确唯美,自成一家。但为什么终难成大家?他写吃就是吃,写山就是山,一笔一划都在自己前程利益之上。而鲁迅的一笔一划、一点一滴则在整个中国、整个世界,整个社会底层人的心酸悲惨上,他唾弃、笔伐的人,没一个专对个人的,而是针对某事,针对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视而不见、视若无睹,那种见了权贵便膝盖发痒、发软的无骨之人。他的匕首与投枪,击打的正是这种羁绊众生向人性进步的条条锁链。

  周作人爱的是自己,鲁迅爱的是整个中国和世界。由此,孰是兄长,孰大孰小也就自然可见,自然“跃然纸上”了。

  有人考察说,现代如女作家张洁,柏杨、李敖者击打的“正是这种羁绊众生向人性进步的条条锁链”的人已是凤毛麟角。现实是有如此多的写作之人,拿起笔来,首先学会并掌握的是如何曲径通幽地迎合权贵、猛唱赞美之歌的能力。猫腰匍匐,用笔用文章来做向权势靠拢的敲门砖,为一个什么科?什么局?什么处?捻断头发、胡子,拚上老命,力争弄到个小小的乌沙帽,戴在自己脑袋瓜之上。而对“人类苦难来源的质疑、同情和怜悯”(罗素语)却一点不会!那是怎样的糟蹋体力与光阴!糟蹋香烟与美酒,糟蹋自己和老婆孩子的情感哪!

  鲁迅“横眉冷对”的正是这蝇蝇苟苟。

  鲁迅的书我会保留一生,温习一生。面对孤灯,我会夜夜放在床头柜上,闻着那墨香消解后氤氲不散的霉香、黄花之香,我会“执子之手,与之同眠”。

紫寒冰 发表于 2009-10-17 23:20:34

不喜欢看

失心恋情 发表于 2009-10-18 11:55:51

。。。我以为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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