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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开始透出微黄的时候,雨季就这么突然的来了。于是夏子开始习惯带着雨伞去上学。雨很大,地上积满了水坑,白色的球鞋在水滩里染上了污迹,她开始想念某个逝去的夏日里总是穿着白色的球鞋出现的人,干净得优雅。
因为父母都忙于工作,每天只是匆匆忙忙打个照脸,早晨起来的时候没有人为夏子准备早餐。候她习惯每天早晨下楼拿牛奶喝,小区里的早餐店免费提供一定数量的牛奶,有时来得迟的就得排很长时间的队伍拿到已经冷了得牛奶。夏子很喜欢那种味道,香醇且恬淡。而和那个人的相识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第一天他们同时迟到,但是他排在前面。他就帮她拿了一瓶。现在夏子已经记不得他的表情和自己说了什么,但他记得他有着纤白的手指,说:我叫林。夏子奋力地摇晃着头,林后面是什么字?不记得了,那个字就这么突兀地在他的记忆里消失掉了。只记得,他叫林。
从那时开始她会尽力早到顺便帮林拿一瓶牛奶,装在浸着热水的杯子里保温。然后无声地递给他牛奶,林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在每次拿过牛奶的时候他会微眯起眼睛淡淡地笑。夏子想,真是明媚的笑容啊。有时在夏子自己起来迟了的时候,他会看到林坐在早餐店的玻璃墙边笑着看她,然后递给他温热的牛奶。
有时他们会对坐着吃早餐,阳光穿越法国梧桐阴影就投落在了他们身上。可是他们从来不交谈,但她有时会盯着他看,而他的目光也有时会飘落在她身上,最后一起离开,各自分手。反复地,默默地,无声地默契。
似乎那一个夏天就被早晨飘荡的牛奶香气和法国梧桐叶子投下的浓密阴影所覆盖。空气里漂浮的光点总是落在少年的身上,将他温静的笑容反复晕染。这个夏天,有了一个相伴的人。
然后就是那么突然地,林不再出现。于是夏子又成了独自一人,她开始一个人早起去拿牛奶,有时他会习惯性地再拿一瓶,却发现没有了她等待的人,她只好独自在一旁喝下两瓶牛奶。看着周围的人漠然的脸,夏子有些无所适丛的感觉.若是迟了,她就买点面包——没有牛奶,很难咽。再后来,早课的时间一再提前,她没有时间去拿牛奶了……
有人冲进了夏子的伞下,于是回忆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打断了。夏子转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侧脸。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那人转过头来对夏子略含歉意地笑了笑——明媚的眼睛。雨势渐小,那人准备离开,白色的球鞋。
“林……”夏子尝试般喊他 。
男生已奔出几米,转身对他笑了笑,离开……
雨又大了起来,远处的街道没有他的身影,没有痕迹。
身边,牛奶淡淡地香气弥漫,然后溶在了这个雨季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