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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她洁白的长裙努力地往前跑,不得残喘地跑。飞扬起的尘土爱上了她洁白的长裙,重重地亲吻着,留下了它献给的烙印。她蹲下身,用她白皙的手轻拍长裙。
多么肮脏啊。她嘟起她厚而润滑的嘴唇说。
她张开嘴,拼命地呼吸,像只饥饿的狮子,把空气满满地填饱自己的肚子。她咬着手指,把头一歪,微微地笑了。
你对她说。你有一双漂亮的脚。
她对他说。因你而生。
他对她说。我叫你丫丫。
她对他说。好。
从那天起,她有了名字,他取的名字,她唯一的名字。
他对丫丫说他的名字叫睡,他母亲取的名字,所以他在夜晚的时候会睡得很安静。丫丫喜欢在睡的怀里安睡,在白天。夜晚的时候,丫丫看着睡安睡,用手指的肚子轻抚着睡的嘴唇,微微地笑着。
睡,爱人么?呵呵。
睡喜欢丫丫漂亮的脚,所以睡买了好多白色的芭蕾舞鞋给丫丫。睡的母亲生前是个芭蕾舞者,也有双漂亮的脚,以及许多许多的白色的芭蕾舞鞋。
丫丫有只黑色的小狼狗,丫丫叫它眠。眠的眼睛很明亮,像面清流澈的湖水,深深地把丫丫映在眠的瞳孔里。眠喜欢用它暖暖的舌头去舔着丫丫甜甜如樱桃般诱人的嘴唇,把浓浓的唾液留在丫丫的嘴唇上。
丫丫看着眠说:眠,你的眼睛真漂亮。
眠看着丫丫呜呜地叫,像是哭泣。
丫丫又说:知道为什么叫你眠吗?因为你的眼睛像睡一样。
眠举起它肥肥厚厚的肉垫,拍了拍丫丫的白白的芭蕾舞鞋。
……
睡,睡得很熟。丫丫是只夜猫子,她有蓝色的眼睛。睡不喜欢她蓝色漂亮的眼睛,他始终都喜欢母亲带着哀怨的棕色眼睛,所以睡选择在夜晚安睡。
睡只喜欢丫丫的脚,丫丫喜欢睡的全部,包括身体;丫丫只喜欢眠的眼睛,眠喜欢丫丫的全部,包括身体。
丫丫告诉所有人,她就叫丫丫。然后好多好多人用奇怪的嘴形叫她丫丫丫丫。
眠告诉所有的狗,它就叫眠。然后有好多好多的狗叫它汪汪汪汪。
丫丫提着洁白的长裙,光着脚踩在盛开的野菊花下。流过的溪水浸湿了长裙,穿过丫丫的脚指甲。丫丫抱着睡的肩膀咯咯地笑着。
丫丫:睡,你爱我么?
睡:爱。
丫丫:为什么?
睡:因为你的脚像我的母亲。
丫丫:唔,因为丫丫的脚像睡的母亲,所以睡才爱丫丫,对么?
睡:是的。
丫丫依旧在白天依偎在睡的怀里安睡、依旧在黑夜用手指的小肚子去抚摸着睡的嘴唇、依旧让眠的肉垫去拍去睡送的白色的芭蕾舞鞋、依旧让眠舔着自己甜甜的嘴唇、依旧拖着长裙努力地往前跑。
丫丫和睡来到了一座秃了顶的山上,睡牵着丫丫的手。路边有好多野菊花,散发着香草露水的味道。丫丫好像听见了野菊花大口喝着乳汁的声音,挣脱开睡温暖的大手,蹦蹦跳跳地到野菊花前,像抚着睡的嘴唇一样抚着它们的花瓣儿。睡站在山顶的最高处,回头看了丫丫一眼。
睡:丫丫,我要去找我的母亲。
丫丫没有转过头来:你先去吧。我等下再陪你找吧。
睡:那好吧。
睡往前走了一步,怀里抱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
……
据报道:昨日清晨6时59分,有个男子从染山上堕落而死,死因不明。据当地居民说死者怀里抱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警方正在调查当中,此死因可能是自杀。
丫丫停了下来,拖走着长长的白裙,抱起眠。
八分钟,今天1000米跑了八分钟,嘴里还有些腥味。眠,走吧。睡弃下了丫丫去找他的母亲了。唔,我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