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荡（连载）

荠莜

                           1
   午夜零点，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没有一点睡意，可能天气的原因吧，鬼天气总是那样的热.风扇呼呼地转动着，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凉意。想着想着，抱怨了几句，从床上站了下来，轻轻地走出房间。
   “睡不着啊，狗日的我也睡不着，妈的太热了，像是给火焰山做了邻居一样，非得去搞把芭蕉扇来不可。这日子要是在这样混下去，要不了几天，我想我就得到别的地方混饭去了。"发话的是我床对面的大毛，这话他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都没有走成。
   “ 我不像你那么轻松，可以四海为家，我想我还要在这继续呆下去，过一天是一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向窗外中的黑夜望去，漫无边际，像自己的未来一样虚无缥缈。
    “别那么灰心丧志呢，管他未来不未来的，眼前才是他妈能把握的,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走，今晚我带你去堕落下”大毛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脚在黑暗中摸索着拖鞋。
     我们从宿舍走了出来，拦了辆摩托来到了迪吧门口。里面人山人海的，人声歌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幽暗的灯光五颜六色神出鬼没地在眼前闪烁着，顿时没有了自我的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大毛把我带到了一张小圆桌前，桌上摆放着一杯油芯小蜡烛，和一张菜单。我在旁边找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那些簇动的人群，随意舞弄摇摆着身体,男男女女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大毛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和一盘瓜子。我们就这样看着舞池中的舞动的人群，无关紧要地加以评头论足。大毛能说会道，边讲边独自乐呵着，说得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只是偶尔夹杂几句。不一会儿我们要的东西便上了，大毛付了钱。
   “来干杯，祝我们今晚玩得愉快，有所收获”我们随口喝了两口，在我清醒的情况下，我非常讨厌啤酒的味道，却钟情于啤酒带来的效果，就像在迪吧一样，无拘无束没有一丝自我感。
   “走，我们上去跳一下”跟着大毛来到舞池，挤进拥挤的人群中,向有女生的地方前进着.站在震动板上，DJ音乐在耳边冲击着，大毛的身体开始摆动了起来，而我在他旁边也开始不经意地轻微地摇摆着，眼睛漫无目标地在人群中飘荡着，像是在搜寻什么，结果却一无所获.随着音乐的节拍，大毛的摇摆幅度也开始大了起来，有模有样地在一个女生旁边磨蹭着.看着他，我忽然觉得我们俨然是生活中的两类人，枯燥无味和生机勃勃。我们却能无缘无故地聚到了一块，像是在彼此身上寻找些什么。不过这世上本身就有很多东西，看起来是串不到一块的，难而经过那么一抄就了番茄炒蛋。
   大毛在厂里跟每个人都能说个热火朝天，人缘很好，但谈的基本上是一堆废话，大话。这些话他张口就来，像背书一样，叽里呱啦的，而听的人却津津有味倍感新奇有趣.问这问那的，都把大毛视为新新人类，潮流的先锋。而我总是坐在一旁静观其变，等待大毛口渴的到来，宣告散会。大毛像是能看懂我的心思一样，跟我在一起闭口不谈那些废话，或许他知道那些废话在我这根本回收不了。但他并不会因此就话少了，还是一样口若悬河，不时来几句悲秋伤春的话语，我经常想着，这个人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东西。讲着讲着我们就一起出去闲逛了。
   从迪吧出来的时候大约2点多了，门外等候着众多的摩哥，我们随便叫了辆回去.在途中他拼命地给我讲，刚才他前面那女的有多正点，身材多棒，皮肤多好。我说在那么暗的环境下，你都能瞧出皮肤有多好，你真不愧是职业选手啊，我实在佩服。他说哪是，刚才你没有瞧见吗，我跟她的距离可以用毫米来估算了，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彼此也知道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兴许哪天她就会跑来找我以身相许。我说你就做白日梦臭美着，兴许人家是逗你玩，告诉你的可能是最近哪个广告里看的,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美宝莲，还是雅芳啊。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的名字比那好听多了，叫净芜湍.我说百家姓里有净这一姓吗。你那是孤陋寡闻，沙悟净不他妈有个净吗，或许这是人家的艺名，反正知道号码就得了，过几天就给她拨去。
    我们就这样一扯一损地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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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大毛，便急不可耐地拨去号码，并利用一上午上班的时间来思考如何开头，如何个幽默法，想着到底要谈哪一类话题，才能对她有吸引力。到下班的时候已充满了信心，匆忙地吃了下饭，到镜前梳理了下头发，刮了下胡子，就差穿西装打领带去见她了。我说你不就是打个电话，梳理什么头发啊，人家又看不着。他说你这就不懂了，她看不看得着不要紧，关键是我看着了。一看自己形象好了，底气就足了，说起话来也就能得心应口了，前前后后滔滔不绝了连成一气，这叫毛氏自信法。我说得了吧，你那是自慰，自我阿Q，打不打得通还是个问题呢。
   “您好，这里是劲舞团客服服务中心，你拨号所在的位置为第12位，请你耐心等。。。。。”“等你妈的等”，电话那边还没有讲完，大毛就迅速地按下了结束键，二话不说就躺在床上。我说你是不是按错号码了啊，再打一遍看看。"按错，我按的时候比我给别人转账的时候还认真仔细，可谓一按一回头，按完还再三检验呢,会有错，除非她把号码报错了给我，算了不提她了。过了一会儿，他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像发现什么似的。
    你说这劲舞团是什么个东西啊，或许她在那工作还说不定。
    你不是不提她了吗，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晚上去网上查下不就知道了吗.
    大毛和我对于网络一窍不通，更别提网络游戏了，上网也只是上QQ聊聊天，看看电影。
    晚上吃完饭，我和大毛就到附近的一家黑吧。里面大多是厂里的人，已经没有空位了，网管坐在那里吃着泡面，欣赏着这一片欣欣向荣。其实黑吧也不就是20多台机子。但这20台机子一个月的收入已经够得上一个小白领大学生的水平了。我们一进去，厂里那些大毛的粉丝，便纷纷向大毛招手致意。没有了机子，我们就随便找了个人靠了过去。
   “帮我查下劲舞团是什么公司”
   “ 老大劲舞团不是什么公司，是一款网络游戏，纯情少男少女钟情，纵情的一款游戏，特别是幼齿的女生特别多。”说完洋洋得意，原来自己的崇拜者也有向自己请教的时候。“老大你查他干什么啊，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帮你整一个，我也可以带你的。”
   “没你的事，我玩那游戏我有病啊，我早已脱离了纯情男的时代了,倒是你年纪一大把了，还陷在纯男时代，真不容易，好好保持。”他叫建伟，外来打工者，好几年没回家了。都快30的人了，还是光棍一个，整天痴迷网络上，那些有的没的的虚无爱情。
    "走吧，这里太热了，我受不了了，这些人的境界太高了，玩游戏能玩到精神和肉体分离，任他的肉体在那受煎熬，灵魂却神游网络自得其乐着。”
    "你的境界也不低，做那个的时候，你的灵魂早已不知飘向何方了，可能给狗咬了都说不定，也你的肉体却在那不知疲劳地运动着。”
    “你哪知道我那时的灵魂就不在了啊，告诉你我那是灵与肉的结合。”大毛说完现出了一种回味无穷的表情。
    “真受不了你”
     "纯情少女，我喜欢，明天晚上再陪我去一趟迪吧，看看能不能再次与那纯情少女相遇。”
    “老牛还想吃嫩草，更兼守株待兔，老天不会如此厚待你，让你得逞的。”
     "总要碰碰运气，我一直相信我的运气，就像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一样的坚定，或许我跟她就有那个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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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天无功而还，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即使是多么能意料之中的事，人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亲自见证这一事实，然后产生个意料之外的事。意料之外的是那晚我们和人干了一架，结果是我俩都伤痕累累，原因是大毛说今天不能就这样白花花地过去，非要找个人来出气，让这一天在生命中明显一点，让他对她的思念更深一点。结果是想找个人干一架，却引来一大帮的人，导致我们根本没有回还的机会，只有挨打的份，人家人多势众，倒是把我们打得两个鼻孔出气。
    我说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做贼的反变成喊捉贼的，而且还非要把我拉下水。现在好了，你我都伤成这样了，叫谁来服侍我们，一点先见之明都没有。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那孤军奋战吗，即使忍心了，你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一辈子为这件事惭愧。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舍小取大，这才是真正的先见之明。再说你想想，要是把我们两人的伤都加到我身上，我现在还能在这跟你唧唧歪歪吗，你他妈的还想服侍谁啊，现在可能要到我的坟前痛哭流涕了。
    谁给你建坟立碑，你想想你要是死了，他们还能让我把你拖去建坟立碑吗，他们肯定要毁尸灭证的，至于他们要把你砍成十八块，再拿去喂狗。还是把你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再扔到海里葬身鱼肚，就无从得知了。
    都成现实了讨论这些还有意义吗，妈的好好舒舒服服的养伤几天吧。
    养伤的这几天大毛再也没有提起那个女的了,倒是说等伤好了，非要去哪里拜师学艺，学那么几下子防防身。有空去街上溜达的时候兴许还能上演一起英雄救美的佳话，没准那姑娘就以身相许了，没准还是个富豪之女，这样一来我们的下半辈子就不用再愁吃穿了。
     我说你这身子骨人家能要你吗，瘦不拉唧的。如果真想白日成梦，我看你还是先把你那体魄练结实了。等你有了泰申那身体，我看你也不要再拜什么师学什么艺了，直接往那一站，人家就要给你磕头求奶奶叫爷爷了。这样一来连工作也可以免了。整天就到街上去溜达溜达，寻找英雄救美的机会。而且救的还得要又富又美的，穷不叮当响的就当没有看见。
     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那样一来就显示不出我的本事，那女的非但不会对我产生崇拜之情，还可能会想我以大欺小算不得什么英雄。再说那样大的块头她能看上吗，一来二去的还能对我以身相许吗，最多一顿饭把我打发掉。
     那么说说你什么时候出发,好让我为你送行送行，巴结巴结一下你，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要仰仗你呢。
     日子还不确定，要是你能和我一块去最好了，这样一来我们白日成梦的机会就更大了，不管你我，谁导演了那出戏。我们的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有一个家，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希望。那么大的一个家需要我的支撑。要是我跟你这么一走了之,我还他妈的是个人吗。
     沉默了许久，彼此像是在思考些什么。那好吧，我们不想这个了，哪天我要是真的梦想成真了，兄弟我再来叫你一起去享福，我的就是你的。
     睡觉吧，睡他个昏昏沉沉,睡他个美梦连连，睡他个梦想成真。说完大毛便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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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荠莜 于 2008-9-20 22:4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