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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
随风而逝去古朴繁华,取代的是钢筋水泥建筑的崛起,闽南80年代的古朴风气像清烟散去,现时已找不到遗留下的任何痕迹,南方特有的梅雨天,特有的夹带深海冷气流的寒风,反复几世时间以重复的姿态肆虐着这座城池。
我出生的地方是个靠海近的城市,发半天时间可以在3个不同地点海岸赏玩的城市,民风以崇武女的勤劳张扬,艺术以石雕个性铺张,本有大气阔胸的内韵,但在我身上确很难看出那种影子。工作的地方是个水坝,说好听了是群县人民用水饮食的守望塔,其实工作很得闲,上班时就是泡泡茶,读读报纸,闲话家常,偶尔三三两两到湖旁钓钓鱼或烧烤聚餐,主要工作就是巴结巴结上司,因地点偏远,福利少,能攀高枝的攀高枝,能通关系的通关系,办公室的同僚走马灯的换,刚来的新人通称小字辈,姓陈,叫小陈,姓何,叫小何,时间久了,称谓升了,姓陈,叫老陈,姓何,叫老何。
第一批员工,有9个人,两个老员工下调,一个胖主任,我和另3个新员工,两个女出纳会计,老员工下调不服,托了关系,没几个月又回了总部继续为人民服务了去,一出纳会计是领导外甥女,吃人民饭,不为人民多出力,太委屈,也回了总部,胖主任资历太深,整个核电站都显摆不了他能力,三两个月也回了总部,几个月没过,就换了4个人,主任从我们4个中选了,一不小心我被选拔为主任助理,会计一个也就够了,又招来3个刚出校门打下属的新人,我很自然地由小陈升了老陈。
老何成了我们主任,是个打牌老往他助理手上瞄的领导,每每输牌就请大家喝喝酒吃吃烧烤,总算还是风气朴素。办公室平均年龄25左右,还得属那会计扯后腿,单身族混在一起事就特多,想着方法玩闹,耍着手段勾结良家异性,要不是这工作地段偏僻常家老百姓不住这里,没准这地方就得出几只野狼了说。
水坝离城市几十公里,骑个摩托车也得1个来小时,主要路段偏野,货真价实的泥土地,主干道两侧一面环山,一面绕水,一天瞅不见几辆车通过,别说女生就我们大老爷们也不敢在晚上逛这闲心夜景,所以还没下班办公室就只剩当晚值班的。没婚姻束缚,大伙合着事就特多,女的逛街逛巷逛商场,逛一切能逛,男的,打牌打麻将打“野味”打一切能打,轮到值班就老请假。我算浪荡惯的人,闲时无聊最多就是上网,办公室有电脑,平时除了会计用就属我玩游戏多,大家看我如此热爱工作,就老让我顶他们值班,想想回家也是泡网上,在哪都一样,大家合计给的好处也多,就答应了,后来嫌熬夜和回家的难处太多,就直接在宿舍长住了。
宿舍在办公楼左侧,左侧有个很大的花圃,刚来时花圃只是用砖头围砌,土壤很肥,但荒芜,不知哪日心血来潮在表弟花店发现有花种顺手就要了些,当时表弟问喜欢什么花时,一时想象不出,就每样花种都要了点,他还一直提醒说每种种子在温室的培养方式不一样,样式太杂不好养活,我说随便撒在露天花圃里那来的温室,当时此言一出,从表弟的表情就看出后悔给了我种子,立马就带上种子逃了。徒步从宿舍到水坝的话,大概10分钟就可以到,每每傍晚,先绕到办公室随手牵个水壶,打上水,滋润滋润花圃,花圃中已经有藤有叶,我也给起了个名字“无心插柳”,浇完水就可以顺便晃到水坝边看湖,湖是很碧绿的那种,璀璨得厉害,倒映远处绿色和天的清澈交接,风柔和惬意,顽皮地挠起湖面层层涟漪,总让我不经意地认为看到了最美的东西,这些美丽聚拢在湖底,慢慢发酵着,被不小心惊荡的涟漪轻轻搅起,散泛进我的思绪。
第一次遇见那女孩是在水坝边,坐在水坝护栏,脚悬在外面晃着,这块地盘一直以来就象我的专利,我很有点横野几度王位被占据的感觉,风和刘海纠缠在一起,头发很长招摇在很白的侧脸,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和依在护栏下白色高跟凉鞋,女孩的眼睛大而散着茫然,折射着耀眼的光,单纯的色调让我感到晃眼的迷糊,这幅画美得让我感觉自己出现的不真实,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当她视线的焦距投向我时,却让我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就这样在明媚的阳光下站了几秒,女孩看着我,然后微笑,穿上本是零乱丢在护栏下的凉鞋。
“抱歉。”她的背影消失在我身边,空气残余淡淡香味,猛然回头时,只能看见远处晃动的白色衣裙,衣摆间在画着不知名却欢乐的舞步。
Vol.2
6月份的天气通透爽朗,从水坝望着天,湖对面的山头再也擦不到云,开始能偶尔的和那女孩碰上面,其实她几乎每星期6下午都会来,我耐心守侯和计算所推断的结果,湖对面的山头不被云雾笼罩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座庙,大部分建筑都被树阴阻住视线,出纳女会计告诉我,那其实是一座庵堂,碰巧她的同学就在那庵堂当尼姑,办公室的男同胞们一致认为女会计同学丑的事实,现今社会出家的能没点缺陷,比普通人多的缺陷,老何总喜欢拿这事开刷女会计,女会计一气之下把自己嫁了,出嫁那天除了我留下值班,其余的都去粘点喜气。
空气凝结得像固体,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幻化色彩,当我刚从网络中脱离回到办公阳台透气时,发现女孩正站在花圃前对着那块牌子笑着。我赶忙寻找水壶,竟然忘了打水就冲出了办公楼,在离女孩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她所表达的白好像能刺伤周遭的空气,马尾和群摆在临近傍晚破碎成粉粒状的霞光下随风跳动。这个怪异的女孩总能让我感到一种暄目不真实的美,突然间有种莫明的意识,意识她不容尘世任何污渍玷污。
老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在我察觉时,我们相视笑了笑。
“她是一只妖娆在花丛的妖精。”
老何示意我看女孩在花圃中自得其乐曼妙的身段,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拿着没打水的水壶时,感觉自己蠢得可笑。
“她那绚丽如蝴蝶般的翅膀所散出的鳞片可以杀死所有异性。”我下意识地嘟嚷。
她吃惊地用大而被霞光折射夹带异彩的眼睛看着我们,被两个大男人如此不怀好意盯着看的感觉肯定很不自在,女孩用手拨拉下发梢,点点头,匆忙地离去。
老何专为我打包吃的而提早离开了婚宴,室内跟先前一样显得寂寞,老式唱机里放着新颖的曲子,韩版的《LOVE STORY》轻轻低诉着所谓爱,我的思绪开始混乱,慢慢像浮出水底的鱼,用力腾出大半身子,想在空气中找寻点窒息。
母亲是个漂亮,或许说很妖艳的人,我生在足于让人羡慕的富裕家庭,父亲是县重点中学英语教授,母亲在县医院从事护士长,在这文化家庭的驱动下,打小我就背着以学习为第一的目的,可惜父母频繁的吵架使得他们无法顾及到我,我就这么被放纵在屋子的角落里,每次吵架完母亲总会甩手离去,父亲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在所有人眼中所谓的文化人在吵架时脱去文雅入显出的粗鲁何等低俗,我总这么认为着。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以芝麻算计的小事大动肝火,为什么让彼此面对的生活如此难过。
最终父亲和母亲离婚了,法院判我跟父亲生活,那时我才知道,母亲在外面有人了,我震惊地否认母亲不会不要我,当父亲唤我跟他回家时,我甚至还期待厨房里母亲繁忙的样子,然后母亲笑着说那都是骗人的。父亲几经憔悴,他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时间也越来越长,偶尔我煮了饭,敲了门,等上半天他都不出来,我不知道我在学校时他是否吃过东西。
初中的生活如此稀松,稀松到忘却了那天的天气,父亲很早就起来,给我准备了早点,穿戴整齐地出了门。“你长大了。”父亲出门前对我说。在餐桌的一瞬间让我怀疑父亲从他的悲痛中走出,我怀疑今天开始新的日子就将漫步。傍晚当我怀疑幸福即将再和我的钥匙轻轻地开启家门时,一股凝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半掩的书房门口父亲清楚地躺在视线中,我慌乱到不知所措地呼喊,最后救护车没能来得及把父亲送进医院,父亲就去了,那一大滩的血迹被来来去去的脚印带得满屋都是,我傻傻地握着从开门一直都没放下的钥匙,坐在书架下目光呆滞盯着那些脚印,年迈的奶奶陪在我身边,一边告知我不怕,一边哭着说父亲傻,一边漫骂着母亲的毒辣,早上父亲去找母亲,回来后就拿了把剪刀自杀了,这个初中的第二个学年,我没了父亲,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骗人的,这是一个梦,我惊醒来时告诉父母,父亲母亲就会在床头安抚我,而后笑着说我傻,这个初中的第二个学年的夏天,我真真切切地没了父亲。
Voi.3
家里人在这事件后更加放纵我,其实所谓的家人就只有奶奶和远在国外的姑父,姑姑在闽南沿海地区开好几家超市,奶奶帮忙带着表弟和我,有时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问下或过来看看,几乎都只是问钱还够用之类的话。我的生活出现冷漠,我开始对事物出现局部麻木,但是我依然乐观,依然有理想梦想,依然有感情有悲欢,我甚至幼稚地认为这样的我看起来比一般人更坚强或快乐些。
在对一个人有所牵挂却得不到回应时,剩下的懊恼就转变成恨意,从法院后就再也没见过母亲,而后每个月银行卡就会被打进很多生活费,她那轻松自得仿若潇洒的飘曳离去,让我觉得用母亲这词形容她,太过愧对她给予父亲的伤害,我否认了她,就在我放弃了自身必爱的另一个亲人,一个人静静的,慢慢的长大起来。
办公室的喜糖还没吃完人事就又出现调动,女会计29的人好不容易把自己打发出去,度个蜜月总是应该的,老何在这方面表示理解,他常说其实女会计不去当推销很可惜,像她这种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成功人士整推销,肯定一大杰士英才。老何又说了工作可以打混,工资不能拖延,没了会计给工钱,生活少了柴米油盐,再请个会计是必须的。
上级委派人事调动的那天,花圃前停了部白色敞蓬跑车,我从水坝荡回来参加迟到的会议,领导对我们工作作风有点意见,老何点头哈腰表示诚恳虚心的接受了,领导下达旨意,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工作的散漫主要原因就是管理的舒服,主任换人,领导推出了身边的年轻人,眉目清秀,很帅气,提了个会计是刚出校门打下属没几个月的一个女同事。
老何顶了我的助理,我又成了庶民,为这事老何拉我喝了好几顿酒,每顿必醉,醉了就骂,骂领导昏庸,骂世道炎凉,到那时每顿饭局几乎都成了我在请,当我意识到他打晃子蹭我请客,每顿我就比他先醉,周而复始,老何就不再拉我喝酒了。他就说人生总得向上看齐,那能天天如此颓废。
先来的年轻干事身份特殊,一县之长的儿子。琳老会计蜜月回来,一见此子垂咽三尺,悔当初不该嫁,丧失一个抱憾终生的良机。大伙估摸着年轻主任上调的可能,却没想到三个月后我的辞呈。
生活总能出现陆离百怪的事物,当我痛时就会不经意抚摸曾被肆虐最深的伤口,女孩的出现让我惊讶,更让我震撼的是她出现在白色敞蓬跑车里,骄傲的贵公子携带着异彩夺目的女孩四处显摆着。我违心地认为这样最好吧,她对我来说像梦里。
初中生涯一结束,我背负永离这座城池的决定四下浪荡,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寻求什么,但在远离这个城市几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里,让我感觉更安心。我晃荡在各个城市边缘,除了偶尔的电话就再也不愿回过出生的地方。我用了5年时间浪荡这剂药物麻木自己,奶奶去世时,我没能赶得及回来,她过世的三天后,在骨灰盒前,我只能默默承认这根牵扯20年又韧有粗的线脱离,它断脱得无声息,剥夺得很彻底,我似乎在经历一场骗局。我唯一想到的是以后再也没有人煮鱼给我吃,姑父告诉我,奶奶临终前最挂念的人是我,她说她没能好好照顾好我,见了我父亲会没法交代。姑父又说,奶奶临终前托付他一定找我回来,别在让我在外漂泊。
我又住进那曾经的家,一切如初,由于经常打扫的关系没有一点瑕失,我不期然地来到父亲最后躺过的地方,让身体平放在曾经的身体上。脑海快速闪现这那滩血迹,半掩的书房门,父亲憔悴的神伤,母亲最喜好的白色作装。母亲那柔和的发梢,醉人的微笑,父亲临别时的话语,伏卧的样子```,骨髓里溢出冻结的害怕,天花板和书柜仿佛慢慢挤压下来,抽象的意识让我感到背后的地面涌现那滩血水,突然让我有很想逃出这房子的冲动。我感到自己麻木的眼睛在酸痛,用袖子一抹,才发现眼泪正大滴大滴顺着耳旁滑落,父亲和奶奶的死我都没哭过,现在我却为一股莫明的伤痛哭得不知所措。
女孩开始公然以主任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办公室,我们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何冰颖,老何万分高兴终于找到点共同语言,同样姓氏。可惜年轻主任从不放她和我们独处的机会,我始终如一,还是晚霞临近时,晃过花圃,晃过水坝,只是办公室不在有人提前回家,女的为的是刚上任的干事,男的为了多看几眼新干事旁的女孩。
(喜欢的请支持下,谢谢,本人第一次写长篇小说,望海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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