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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2 21:2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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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女子烟花命
午夜两点,宽大的蚕丝被里,胭脂半裹,无法睡去,她还在痴痴地等,等她的那个半个
城市外的情人。情人多金,她多情。谁说做情人的女人都是看中物欲的?她的心此刻正
被那蚀心腐骨的相思撕扯着,而且她能判断出,那决不只是寂寞而是爱,用十分的理智。
等待里天空由暗变灰、变白,变亮,夜走了,可是他,还没有来。胭脂已记不清有多少
个夜了,她曾翻版今夜的心情,陪一夜的相思,陪一夜的焦灼,陪一夜的落寞。
和他在一起一年了,一年里她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拥有他的身体,十分之一的时间拥
有他的电话,其余的时间胭脂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胭脂不能问,也不再问,因为曾经含
着泪苦苦追问他的时候,他露出了厌恶和离弃的表情,所以那问再也说不出口。她还想
和他运行下去,爱的程序,胭脂只能隐忍着。虽然她一直都固执地认为,他不在自己身
边的时候,一定又是去哪个女人那儿,流浪身体了。
好好的找个人嫁了,胭脂不是不曾想过。可现在的都市男孩,比有家的男人更狂傲
不羁地挥霍年轻女子的感情,更没有责任心。因为他们比有家的男人年轻、帅气,这就
是资本。他们给的爱单薄到维持不了一个季节。直到有一天,走进结婚礼堂他可能才不
会抽身事外。胭脂是这么想的。
三年前,胭脂有了第一个情人,一个商人,妻在外地。具体地说胭脂是被他诱惑了。
他是胭脂所在公司的一个大客户,胭脂总是有太多的机会和他谈判、签约,他把她的一
颦一笑都尽收眼底。于是,他在和胭脂周旋生意的同时,也周旋进了胭脂的感情。没过
多久,胭脂就在这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的烟雾里,云深不知处了。可胭脂总会从他的
身边逃开,在风生水起的时候。她羞愧和不安,拒绝和他上床,因为她觉得,他更象自
己的父亲。但她确实是爱他的。几个回合之后,他厌倦了,离去。他经营胭脂也象在经
营生意,他发现所得的远远小于他评估的利润,就逆流回转。
当他再和胭脂签约时,看胭脂的眼神都是游离散射地,好象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
有胭脂把迷惑地忧伤掩藏在黑色的套装下,蔓延很久,无法做到把与他的前尘后世忽略
不计。后来胭脂才懂,他要的是她的身体,而决不是感情。胭脂想,下次再爱,一定找
一个自己想给身体的人。
藤蓝花开,胭脂有了第二个情人。一个工程师,金丝眼镜,永远绸白的衬衫,温文
儒雅。比胭脂大四岁。胭脂和他的爱,始于网络,终于现实。
他是胭脂的网上情人,他们聊了182个晚,QQ和手机再也关不住那份诱惑的激情时,
他们见面了。见面后,胭脂发现他比文字下更成熟温柔,他发现胭脂比网络里更生动娇
魅。于是他们相爱了,掺杂着网络情愫和现实中的心动,不可一世。
他给胭脂爱情,象他亲手管理的工程,精心设计,精心策划,总是花团锦簇;胭脂
给他柔情似水,缠绵悱恻。他们常常会整个下午,坐在宽大露台上、遮阳伞下,品一碗
兰花茶,为了那四目相对的暧昧情节和没完没了覆盖的吻。一个微雨的黄昏,他溺爱的
抚胭脂的头发,眼中所有的柔情都变成燃烧的火,胭脂决定,立刻带他回家。
落地窗帘隔开万家灯火的房间里,激情荡漾,胭脂象春天里的常春藤,缠绕着他,
当胭脂的吻让他的手,触到她最后一颗上衣扣子的时候,他一下子推开胭脂,满脸涨红,
然后,仓狂出逃,留下了一声厚厚的防盗门响。剩下胭脂,指尖微凉,尴尬地咸咸涩涩
刺向心尖。半个小时后,他在网上给胭脂留言,他说,他是爱胭脂的,但他是个有家的
人,一个有婚姻砝码的男人是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承诺的,特别是胭脂这样的单身女人。
他知道,胭脂不是那种和男人上过床后总是先于男人忘了这件事的女人,他怕碰碎了那
份美丽后,胭脂要他用离婚来偿还。所以,他宁愿守着美丽的有点邪恶的胭脂发呆,因
为他胆怯打碎那份美丽后的结果。但胭脂对他有太深的诱惑,他怕了再见到她……
从此,他在网络和现实中同时销声匿迹。没有了他的日子,胭脂总是恍惚着,有一
种饥饿的感觉。胭脂不知道这一次她又错在哪里?让他给的爱戛然而止,有花无果。
生活象流水,一年后胭脂有了第三个情人,就是现在的情人。他不拒绝胭脂的感情,
也不拒绝胭脂的身体。他要胭脂的感情,也要胭脂的身体。于是他们在一起。
胭脂给自己定义,她是个多情的人,同时也是个无情的人。在每次失去爱情后,都
以新欢敷旧爱。在脱与不脱的两种作为中,她先后失去了两个爱的人,现在又有了第三
个情人,让她在没完没了的等待中品味爱情。爱情对胭脂是有毒的,她总是被爱情撕碎,
可还是乐不思蜀。谁说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爱?胭脂每次的爱都是真真切切的。包括初
中时那个让她只是心里蠢蠢欲动、情窦初开的男孩,那次如烟花般一闪即逝的初恋,她都
不曾忘怀。胭脂有时想,西门庆和潘金莲之间是不是也有过真正爱情?
上班的路上,胭脂常常猜想那些陌生的面孔,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曾经被爱的伤害雕
刻过?他们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曾经真真切切的伤悲过,没了旧爱又有了新欢?霓虹
灯下,漫漫长夜,是不是也有那么多么无眠的男男女女,和她一样,为情所困。
一个人的夜,胭脂乱散着长发,半依在厚软的床头,她感觉自己象墙角那个用过的
拖布,即使再用清水涤洗,也是残留着尘土的痕迹。她的感情在拖擦了几个男人之后,
也有了耗损,夜的黑客正慢慢地偷走她眼睛间的美丽。可她这个80年代前70年代后的
女子,有着情人,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一生要找的爱?她不知道当她的鬓梢爬满皱纹
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情人出现,是不是那时就剩她一个人浅浅的怀旧,回头望去,所
有的曾经都烟花般逝去,风吹过,地无痕,和用完的拖布一样,只留下一个杆,光秃秃
的。最后她的春不暖,花不开。
都三十二岁了,按年龄说一个成熟的女人,可她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这三
个男人心里是否真的爱过自己,尽管他们的嘴上都在说,她会在他们的心里停留。
胭脂,从古到今,美女们涂抹在脸上的铅华;胭脂,有过三个情人的女人,难道
她真的如她的名字,只巧装了别人的爱情,自己在巧装的灿烂下也跟着光彩?当第四个
情人再走的时候,她又该做些什么?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嫁了?
胭脂,奶奶那个小脚女人,固执地,给起的名字,难道一生注定了她的夙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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