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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把他写出来。写的感人至深。至少,可以感动我自己。然,我用几年的时光去酝酿,仍无法用文字描绘他于白纸上。写他的过程,似是回忆时光过往的味道,又像是在探讨自己的内心。这是一个走不完且充满迷惘的过程。我看着他,听着他。写。写在洁净的纸张上。
第一次知道他,我十五岁。一切尚未定性且很容易受到影响的年龄。过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有糖果有压岁钱的日子。而大年夜的春节联欢晚会,于我,也不过是那些搞笑的小品。可,那一年,那一场晚会。他出现了。他穿深色衣服,抱着吉他,头发凌乱遮住双眼。兀自弹奏,音乐响起,手风琴的回音在颤抖。他沙哑的声音滑出。似是歌唱,亦像叙说。一种哀愁笼罩在他周围。音乐停止,他下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在日后大红大紫。他就以这样安静平和的姿态走入我的生活。我在记住那首类似凄美故事的歌曲同时,记住了那双躲在发丝后面迷茫忧郁且有点漠然的眼睛,以及,以及那个好听的仿佛是某种植物(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种植物)的名字:朴树。
两千年。十几岁的孩子,心里装的是那些有着帅气面孔的偶像明星。谢霆峰和陈冠希正在当红不让,周围的女孩子对他们热烈疯狂的迷恋。常常因为争论哪个更帅而闹的不可开交。有人问我:你喜欢哪个?我楞住,随即想起那个抱着吉他低声唱《白桦林》的男子。我笑着摇头:谁也不喜欢。在她们嗤之以鼻的敌视中,我走开。一向不喜欢有着过于精致面孔的人,更不喜欢哗众以取宠,内在空无一物的人。直到现在,亦是如此。
我不知道在自己淡漠的外表下,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的狂热。但又不敢且不屑于表现出来。有人说我很理性,但我深知不是。我情感泛滥且易受伤害。我看不起自己这种本质,却又无力改变。时常用漠然与冷淡来掩盖。伪装的好或坏,也许并不重要。我需要的,只是那么一道明目张胆的保护色而已。
我生活在一个闭塞的小县城。自那次看过他之后,再没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有天晚自习,我在写英语练习。后桌是个眼神明亮笑容清透的男孩子。他讲了个笑话,内容我已忘记,只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前府后仰的,很张狂。他在片刻的惊呆之后,递来一张字条:你的笑容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然后,他递来耳麦。
只是那一瞬间。不过是那一瞬间,血如井喷。我听见熟悉的低沉迷离的声音,那似是歌唱更像是叙说的声音。他仿佛在哽咽: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夹杂着一个女孩子隐忍的哭泣声。(尽管我后来知道是一个叫“雨尘”的女孩子的笑声,可我仍愿意相信那是哭泣。)有种沉闷在心头炸开,时光倒流。我想起小时候生活的大杂院,院落里那些零星散落的无名花朵,想起那些舍不得吃攥在手心最终却化了的美丽糖果,想起夏日午后的声声蝉鸣。在他的低喃声中,我意识到:我将迅速成长并将以惊人的速度衰老下去。
周末。我跑遍了这个小县城的各个音像店。终于,在货架的底端看到那盘似是静侯我而来的卡带。像是经历了岁月侵蚀的淡黄色封面,金黄的麦束散发着希望的光。他的名字在一旁绽放成我眼里最美的花朵。我心满意足地笑了。无比快乐。
用一个晚上来释放自己。沉迷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里。仿佛看到一个乖张暴戾,敏感脆弱不愿迷失在这个纸醉金迷世界的他。我反反复复听《那些花儿》。终于有首歌,让我听到岁月淙淙流淌过的声音。我亦开始明白:无论多年轻,总会有些记忆在心底蛰伏。那些粉红水蓝的往事呵,似一辆脱轨的列车,与我渐行渐远了。我哭了,只是小声地抽泣,眼泪像雨滴一样砸在地板上。当时窗台上铺着皎洁的月光。安静,却也是一种极端的热烈。
长大成人。不过是这样一个迅速惶恐的瞬间而已。我开始越来越多地沉湎于往昔。以为自己是漠然的,对任何事都是无动于衷的,他的声音,似一把尖刀,刺穿我的伪装。我不敢轻易再听这首有关过往的声音。我习惯于逃避现实,可那首歌总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我。我不想让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淡漠在再一次的倾听中轰然倒塌,因我知道,那些崩塌,无法补救。
三年的时光走过,安静祥和。他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关于他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只听过一次他的声音,他为奔腾电脑作的广告曲《冲出你的窗口》。有人说听出了商业的味道。我沉默而不语,暗中祈祷:不是这样。
偶然一天,听到大街小巷都在放他的《那些花儿》。只不过不是他梦呓般的低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澈甜美的女声。我站在人来人往宝马香车的街头,茫然无措。深深感到一种欺骗。至于这种欺骗的感觉从何而来,我至今仍未想明白。然后,我在音像店看到MV上的范玮琪,清秀的脸庞上有着甜美的笑容,白衣白裙,似一朵栀子花开放在绿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