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SIDE 他要去哪。]
[PART 1]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正在身后的课桌上趴着做梦。
他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醒过来。
她知道他要去哪。他只朝她点点头便离开。
[PART 2]
那一抹身影在通往天台的拐角处悄然消失。
她看见那个少年的时候。他坐在天台四周的栏杆上。
夏季没有风。他的声音传过来。先一步四目相对时的微笑。
你和我一起么。
恩?她微微低头。想了一会。
摇了摇头。
恩。
没有任何的失望。只是随意询问。
男孩点点头。然后站起来。纵身一跳。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征兆与犹豫。
她并不惊讶。走到栏杆边坐下。
把小腿从栏杆的间隙里伸出去。微微的晃荡。
这是一次充满快感的下坠。
她看见他被风吹的鼓胀的衬衣。
下坠。下坠。一直。
延伸。没有尽头。
她想象他在这过程中甜美的微笑。被迎面的风吹的些许扭曲的颜。
这一次。她猜错了他要去哪。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TWO SIDE 死亡自慰]
他们是初中同学。
沉默寡言的男生喜欢翘课。
她靠窗坐。侧头看见走廊上的他。被老师训斥的抬不起头。
她喜欢他低头时隐忍的表情。还有嘴角莫名的笑。如此诡异诱惑。
跟踪他完全是一种猎奇的心态。天性使然。
他的那种笑在她看来仿佛独自占有了某个世界。
独他一人与此。得天独厚。
而她生来喜爱觊觎他人的宝贝。即使一束光。她想要一同看到。
但是。仅仅觊觎。并不要占有。
她躲在远方看他。
那是一条伸长的没有尽头的铁轨。
他躺在一米之远的砂石路上。
四肢伸展。头微微的垂向左侧。
她无法得知他的表情。
突然想起某个芭蕾舞剧。
他似乎就形同那只垂死的天鹅。
远方有鸣笛的声音。
列车驶过时。她终于靠近他。
火车的轰鸣声让她有些耳鸣。
一瞬间的迷惘。
列出通往的前方是夕阳。
所有的路径似乎渗入一丝微妙的融化。
再低头时。她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琉璃样的世界。通透沉静的。
这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惊讶。即使是从来也没有说过话的二人。
他们仿若是互相知晓的。这样一个世界里。
她蹲坐在铁轨上。
它的身上还有摩擦后的滚烫。
是在听它的声音。
当它驶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想象着生命被撕毁的感觉。甚至那一画面。
我的脚。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胸腔。然后我的脑袋。一瞬间覆灭。
来不及思考。全部完蛋。血肉横飞。
关于死亡和毁灭的幻想。
一个胆小者的自慰而已。
嗯。
他不看她。只是自顾的说着。
她点点头。
一场关于生命。死亡。华丽。狂想。撕毁的幻觉自慰。
显然。他沉溺不能自拔。
她忽然听见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爆裂声。
[THREE SIDE 燃烧]
我年少时曾经认识这样的一个男子。
喜欢在每天下午翘课。去听火车驶过的声音。乐此不疲。
很多年后。她和中学同学通电话。
无意间问起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被火车撞死。也许是意外。也许是自杀。
哦。
淡淡的回答一声。
没有惊讶。如此了然。
之前不曾料到。但这结果她也是觉得接近一种顺其自然的发展。
显然。他并不满足于一种的自慰。
想起某个下午。坐在那根滚烫的铁轨上。
他随意的诉说一些事情。
她看着他。仿若是一根已经点燃的薪木。
空气里都闻的到的气息。
在耳边噼啪作响。
从头燃烧。这生命的色彩已开始熠熠闪亮。接近愈演愈烈之势。
生活的越是剧烈的人。愈是神奇而匪夷所思。同时衰败也不过一夕。
他便是如此。她能看懂他。
如同那时的梦境一般。
她猜错他去往的地方。
但是她亦看到他燃烧至绚烂尽头的生命。
她对他任何行为都不曾惊讶。始终。
他就是在她生命中燃烧过一瞬的烟火。
亦如果一颗没有尾巴的流星。
只一刻闪耀足以铭记。
无须任何情感的寄托。
我知晓你。只是。我永远不会和你一起。
生之如此。要么一瞬繁华尽现。要么。淡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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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常常会记得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像一堆杂乱的符号。
[ 本帖最后由 、遗゛半 于 2007-12-30 12:29 编辑 ] |